讨厌女人的女人 - 第19章

    李葭立即转身背对着她，连肩膀都在发抖。
    陆清：“……”
    很难不怀疑她是故意的。
    陆清跟在李葭屁股后面走了两步，忽然开口问道：“李组长家是经常有朋友来吗？”
    “嗯？为什么这么问？”
    李葭回过头时，陆清正在低着头看脚上的拖鞋。
    “啊，这个啊，不用担心是新的，这双鞋没被别人穿过。”李葭猜测陆清大概洁癖发作，“我这里离得太远，目前还没有朋友来过这里。”李葭露出真心实意的笑，非常耐心地解释道：“还是前年我在商场买东西抽奖送的赠品，因为太丑所以从来没有穿过。”
    要不是陆清突然来这，这双丑得令人发指的玩意恐怕还放在角落里吃灰呢。
    “朋友？”陆清眉头一皱，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
    没有朋友来过那么……
    她迅速抬头，几乎是脱口而出：“那女朋友呢？”
    李葭脸上的笑容在此刻凝固。
    看着李葭瞬间变化的脸色，陆清立刻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
    她诚恳地道歉：“抱歉，是我冒犯到你了吗？”
    这确实是很冒犯……
    李葭的眼中出现一闪而过的伤感，但又很快地压制了下去。
    在陆清探究的目光中，李葭愣了半响，最终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哈哈，没事，女朋友早在八百年前就分手了，现在是单身狗一条。”
    真的没事吗？
    陆清看着李葭的反应抿紧了唇。
    李葭眨眨眼故作轻松地说道：“当然，要是陆主管身边有合适的，也可以介绍给我哦。”
    话音一落，陆清接话：“好啊。”
    “嗯？！”
    这下李葭倒是惊讶起来。
    “我想，我的身边也许会有适合李组长的人选。”陆清朝着李葭走近一步，盯着她，情绪有些不明。
    不会真给她介绍吧？
    李葭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毛毛的。
    陆清似乎是当了真，还问：“李组长难道不和我说说你喜欢什么类型吗？”
    “我……我喜欢……”
    李葭根本回答不上来，她只是随便说说而已，此刻有些骑虎难下。
    陆清紧追着开口问道：“你喜欢什么样的？有具体的标准吗？”
    标准？
    李葭的表情变得纠结：“啊……？”
    “比如说，长相是喜欢甜美的还是御姐的？”
    “身高想要偏高还是偏矮？”
    “性格是喜欢高冷还是热情……”
    陆清一本正经语速极快地抛出了这些问题。
    什么？
    她在说什么？
    李葭快要被着一个接着一个的问题砸的头晕目眩。
    “等等！”
    陆清还在继续。
    “……对学历有更高的要求吗？”
    “身材是喜欢纤细的还是丰满的……”
    眼见事态的发展越来越不对头，李葭瞪大了眼，赶紧出声制止：“陆主管！你等一下！”
    陆清顿了一下，又补充了一句：“这样的话比较好筛选，可以提高效率。”
    陆清看着李葭，眼神是单纯无辜的，似乎是真的在为她着想。
    李葭对此表示无福消受。
    “其实我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对象的打算，起码这段时间不太行……”
    “为什么？”
    李葭头一次维持不住脸上客套的笑，她目光沉沉地看着陆清，并没有回答她的话，而是带着攻击性地反问道：
    “陆主管似乎对我的个人隐私有些过于感兴趣了？”
    “抱歉，我……”陆清在李葭带着攻击性的眼神中变得慌乱，她又开始道歉。
    “但这其实也没什么……”对方无意冒犯，她的反应或许有些过激了，过了几秒钟后，李葭叹了口气，说道：“我有一个谈了很多年的女朋友，后来因为某些原因分手了……”
    “……断崖式的分手。”
    在某一天毫无通知地人间蒸发。
    李葭的脸上难以避免地流露出了些许怀念，她似乎是陷入了某些回忆里，周身的气压变得低沉下来。
    还不是时候！
    陆清忍住了上前将人抱入怀中的冲动。
    过了一会，李葭回过神来，看了看站在原地没动的陆清，又看了看陆清一直拿在手里面的衣服。
    这才想起这位客人来。
    “陆主管，见笑了。”
    李葭的声音有些沙哑，眼睛也水润起来，她的笑容有些勉强：“时间不早了，洗漱间在那边我带您过去……”
    李葭压抑着心中的纷乱，脸上再次挂上了虚伪的笑容，言语中的称谓都变成了“您”这个字眼。
    黑色的帆布袋不轻不重地砸在了地板上。
    陆清快步走过去紧紧抱住了李葭。
    “……陆主管？”
    李葭惊讶的声音响起，来不及擦去的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滑落。
    陆清反倒是将她抱得更紧。
    两具同样柔软的身体抱在了一起，如此奇怪地契合，连心脏跳动的幅度都快要同频。
    李葭鼻腔中全然充斥着花香，这熟悉的味道让她浑浑噩噩地想着：也不知道陆清平常用的是哪一款香水？
    耳畔忽然传来陆清的声音。
    “在难过的时候，一个拥抱会让你觉得好过一些。”陆清慢慢地松开李葭，看着她认真地问道：“李组长，你现在有觉得好一些了吗？”
    李葭从温暖的怀抱中脱离，她在神情恍惚点头。
    “好像，是有些效果……”
    “真的很抱歉勾起你的伤心事，”陆清再次道歉，并真诚地给出建议：“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也许下一个就会遇到更好的，不是吗？”
    陆清的双手搭在李葭的肩膀，语重心长地对着她说道：“会有更好的人在前面等着你的。”
    所以啊，你别再想着别人了好不好……
    “陆主管，谢谢你安慰我。”李葭的声音还有些哽咽，她没想到陆清会这样温柔地安慰她，这实在是让人意外。
    不过，怎么听着这话会觉得有些耳熟呢？
    好像是在什么地方听到过一样……
    “当然，人的精力是有限的，”陆清小心翼翼地抬手擦去了李葭脸上残留的泪痕，她呼吸微微一滞，语气突然一下子就冷了下来。
    “以后，不要为不值得的人落泪了。”
    一颗的泪珠从李葭的眼中落下，她终于看清了陆清此刻看着她的眼神。
    陆清望着她的眼，柔情似水，除了心疼之外，眼中还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李葭曾经见到过，此刻再见，却也还是分辨不出……
    或许是出于防御的机制，李葭下意识地忽略着这个眼神中藏着的信息，在此刻只是觉得，陆清对她真的很好……或许是真的把她当成了朋友。
    洗完澡之后，陆清在沙发上坐着给手机充电，等手机充好电之后，就回了502。
    陆清没有留下来，李葭松了口气，她这里除了一间卧室另外的一间房间被她改成了衣帽间，要是陆清留下来睡的话，她恐怕就要睡在客厅沙发了。
    ……
    午夜梦回。
    李葭惊醒，她在床上坐了起来。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会觉得陆清安慰她的话会这么耳熟了。
    在蝴蝶酒吧的吧台旁，李葭曾经无数次半醉半醒间听到大花站在酒柜旁安慰每一个受过情伤的妹妹：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
    为了表达谢意，李葭顺水推舟开始了每天在上下班的时候接送上司。
    “李组长，怎么还在加班啊！”小陈拎着包下班，在经过李葭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李葭还没有走。
    “哦，我是还有些资料没有弄完。”
    “这样啊……”
    小陈有些疑惑，这段时间的工作似乎并没有增加啊，怎么李组长每天都在加班呢？
    着急和小伙伴们一起聚餐的小陈并没有多想，她朝着李葭笑了笑：“那我先走了，拜拜！”
    “拜拜……”假装工作没做完，实际上是在等人的李葭拿起了水杯，打算去茶水间接杯水。
    “嗯？”
    二十层茶水间被人锁上了，大概是阿姨已经清理过了。
    茶水间是每层楼都有设计的。
    李葭想起来二十四层的茶水间似乎有放一些零食，于是由电梯上了二十四层。
    哎，还是希望阿姨的动作慢一点，二十四楼的茶水间没关吧……
    站在二十四层茶水间的门前，李葭正要推门进去，却听到里面传来交谈声。
    “国外分部的调令吗？那么远，恐怕没有人愿意去吧？”
    是彭皮的声音。
    李葭搭在门把手上的手慢慢地放了下来，就在犹豫要不要离开避嫌的时候，就听见茶水间的另一个人说道：
    “是啊，要人去国外开拓市场，要不是因为太远了，总部那些人也不会把这个机会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