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直男被强迫的一生 - 第74章
水很冰,一下就把脑子冻清醒。许嘉清呛咳着想躲,却被江曲按下去。快到极限时就关花洒让他喘两口气,更多时候是对着脸继续。
水珠顺着下巴往下滚,江曲拍拍他的脸:“醒了吗?”
说不出话,许嘉清只能点头。
倒在瓷砖地上,脖颈因为绳索磨出痕迹。青红青红地浮肿起来,就像一条蛇盘在那里,激起人的凌虐欲。
看着这样的许嘉清,江曲干脆让他趴在洗漱台上继续。
哈出来的气在镜子上凝出雾气,因为往前,又被自己擦干净。
央金一直念着许嘉清,念到背叛自己的族群和阶级。
江曲恨许嘉清,他如一只蝴蝶出现。打破了自己平静的生活,又挥挥翅膀想走。
小腹的伤如蜈蚣攀爬,江曲抓着许嘉清的头发说:“清清,普天之下哪有这么好的事,你得把自己赔给我。”
江曲看着镜子里的两张脸,想到了初见。
第59章 央金
“铛——”古寺钟声响彻整个街头。
无数人五体投地, 磕长头来此朝圣。
旁边的小店在播放新闻:“2006年7月1号,青藏铁路全线建成通车。坐着火车去拉萨,从歌里唱的变成了现实。”
许嘉清从哲蚌寺内出来,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身上,整个人都闪闪发光。只见他含笑跨过门槛,直径去了酒吧。
佛在身后含笑看着他,酒吧里亮着闪瞎人狗眼的光。驻台歌手抱着吉他, 高声唱姑娘。许嘉清也在里面摇摇晃晃, 时不时双手合一,互道:“扎西德勒。”
老板和许嘉清混熟了,大手勾着他肩膀:“小扎西, 你今天不是要去红山宫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里面很吵, 许嘉清扯着嗓子喊:“我,没,找,到,路。下, 回, 再, 去,吧——”
大胡子老板喜欢许嘉清,想撮合他和自己家的卓玛。递了支烟过去,嗓音粗犷:“我小女儿和你差不多大,明天你等等她。我叫她陪你去,免得你找不到路,还能请上师保佑你如意吉祥。”
许嘉请挑眉笑道:“那感情好。”
夹着烟下意识吸一口, 结果被呛得连连咳嗽。这才想起这不是自己的烟,一时酒精也从胃里往上反。许嘉清摆摆手,示意自己要出去缓一缓。
舞台中央的歌手开始炫技,歌声更加高昂:“妙哉,至亲至爱在此相聚。妙哉,至亲挚友请用美酒。妙哉,我们从旧时走来——”
街上路灯一闪一闪,地山雀停在屋檐,摇着脑袋向下望。
央金穿着藏袍,在巷子里快速穿梭。脚步很急,红珊瑚和蜜蜡发出碰撞声响,辫子荡啊荡。
后面跟着三个魁梧壮汉,皮肤黝黑,眼里闪着贪婪的光。他们看央金,从上到下打量。露出暧昧的笑,招手,吹口哨。
女人的恐惧是渣滓的兴奋剂,脚步越快,他们笑得越猖狂。仗着天黑有恃无恐,不慌不忙。
前方无路,央金回身,后背紧紧贴着墙。
壮汉边走边说:“把身上挂着的东西都给我。小卓玛,你也不想回不了家,让阿爸阿妈伤心吧。”
三对一,多对少;壮对瘦,高对矮。
央金毫不犹豫把身上挂的值钱物件丢过去,手放在身后。男人见央金这么好说话,更加嚣张:“小卓玛,你是一个人。我们哥三也刚好夜里寂寞,凑个伴一起玩怎么样?”
壮汉伸出手,还未碰到央金,一个酒瓶就冲他脑袋砸下。
“我c你妈,哪个王八蛋搞暗算!知不知道老子是谁。”
央金向前望,少年背光。鼻梁映出阴影,睫毛又密又长。他眨了眨眼,眸子比星星还亮。
手中啤酒瓶混杂着血迹,分不清是他的还是男人的。男人捂着头,握拳反击。少年和他比,略显瘦弱了些,却丝毫不惧。
一掐一抬,手中玻璃就抵上了男人脖颈,一步一步往前逼。
本就浓墨重彩的脸,在黑暗里更显出几分邪性。嘴角挂着漫不经心的笑,抬眸道:“怎么,你要和我打架?”
车灯一晃,男人终于看清许嘉清。
好巧不巧许嘉清少年时,曾深深陷入消费主义陷阱。始祖鸟冲锋衣,克罗心项链戒指,巴黎世家老爹鞋,头上别着ysl墨镜。虽然裤子是淘宝货,但男人自动脑补成了某看不出牌子的奢侈品。
男人不怕许嘉清,更怕许嘉清有背景——他看见了许嘉清捏在另一只手里的烟蒂。
嚣张的气焰顿时不见,连狠话都来不及放,就带着人连滚带爬的离去。
许嘉清有些疑惑,却并不多想。看了一眼央金,默默后退两步,捡起她的项链遥遥递过去。
用的是干净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上有鲜血,不停往下滴。
两个人都没说话,许嘉清以为她还怕。把项链放在地上,扭身就想走。
央金说:“你可以拿走的。”
她的汉语并不标准,刚好在能听懂的范围。
“你救了我,就当是给你的报酬。”央金没有说她腰间有藏刀,就算没有许嘉清,她也可以解决掉这三个人。甚至她就是刻意把男人往人少的地方引,好收拾垃圾。
许嘉清有些尴尬,抓了抓头发。
他女生缘不好,这是他第一次独自和女孩相处这么久:“不用了,这都是应该的。俗话说的好,五湖四海一家亲嘛哈哈哈。”
以为讲了个笑话,见央金依旧面无表情,许嘉清默默闭上嘴巴。
两人鸡同鸭讲,见许嘉清闭嘴,央金这才后知后觉她是不是应该给点反应。
张嘴“哈哈”了两声,结果气氛更加尴尬。
许嘉清看出了央金在努力递台阶,但此时他已经开始找地缝了。
沉默了半晌,央金又说:“你的手不痛吗?”
血滴在地上,几乎形成一个小水洼。许嘉清瞪大双眼,脸“唰”的一下就白了。他的痛觉神经比较迟钝,不说还没感觉,一说就刺骨的痛。
许嘉清企图继续逞强,维持自己的面子工程。但央金已经用帕子按住他的伤口,拽着他往诊所走。
折腾了一宿,老藏医把他的手包成猪手。迷迷瞪瞪在诊所打消炎针,椅子又硌又硬,许嘉清企图苦中作乐:“我这算是中西医合并,凝聚了人类智慧的结晶吗。”
可惜央金听不懂许嘉清的黑色幽默,虽然努力想给反应,但大部分时候依旧是媚眼抛给瞎子看。
许嘉清长吁短叹,以为终于可以结束单身生活,奈何与卿语言不通。
打完针,医生又叽里咕噜了一大堆事。许嘉清听不懂,倒是央金在旁边一直点头。
出了诊所门,太阳已经升起。日照金山,抬眼可见雪山白云。飞鸟划过,展翅而飞。许嘉清的头发有些长了,风起,吹动了他的发,也吹动了旁边祈福的经幡。
高原昼夜温差大,许嘉清裹紧了衣服。经幡打在他脸上,遮住了他的眼睛,带着色欲。
央金直直的看,一支长长的队伍从街尾而来。藏铃响个不停,许嘉清被吸引了注意,抬起手把经幡顺着发往后撩去。
队伍人群密集,围着中央向前。一路不停有人躬身跪地,等待赐福。本地喇嘛一般都穿绛红喇奎,活佛高僧可着黄色,可那人,穿的是白色袍子。
虽然都是广袖长袍,但样式也和本地喇嘛有诸多不一样。他蓄着头发垂着眼,一路施礼。脸上没有丝毫情绪,比起佛,更像仙。过于冷了些,显得不慈悲。
许嘉清和央金混熟了,小声问:“他是谁?”
央金沉默了好一会,才答道:“达那神官。”
与周围的狂热信徒不一样,央金平静得淡然。
“神官?你们这不是叫□□或者活佛□□吗?”
央金不想解释,因为解释了许嘉清也听不懂。她看着许嘉清莹润的侧脸,裹着绷带的右手,经筒在旁边转个不停。也许是这人的亮相太惊艳,也许是他的脸太心惊,或许是因为他有一颗良善的心,央金动了心。
站在许嘉清身后,小声的说:“你应该知道,我们基本全民信佛吧。”央金侧身,许嘉清刚好看见了唐卡上的金刚。
“嗯。”许嘉清小声应。
“佛教分为南传佛教、汉传佛教和藏传佛教。这里信的是藏传佛教,但是达那信的是汉传佛教。其中汉传佛教又分八大宗,分别是教宗、三论宗、天台宗、华严宗、禅宗、净土宗、律宗和密宗。”
许嘉清的脑子已经开始转不动了,央金贴心的闭了嘴。
让许嘉清理了好一会才继续道:“达那信的是汉传佛教中的密宗,通过灌顶和密法修行达到即身成佛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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