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 作精捞男丢球跑了 第39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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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9章 傻子
    时钦简直无语,不知道迟砚用了什么手段,竟让赵萍对他俩是“兄弟”这事深信不疑。
    最可笑的是,这闷葫芦上午还在车里装模作样地问他什么时候见赵萍,搞半天早背着他见完了!真会演啊,不愧是管娱乐公司的,自己出道得了。
    他没空跟迟砚置气,抓紧说房子的事。赵萍果然一口拒绝,一个劲摇头摆手,死活不接受。
    来回拉扯几轮,赵萍不再接这茬,指指时钦的肚子,又朝隔出来的厨房努嘴,用眼神问他吃了没,比划着要去给他弄点吃的。
    “我吃过了!”时钦拉住赵萍胳膊。
    他翻出手机里的户型图,赵萍那头却扭得跟拨浪鼓似的,压根不看一眼。时钦急脾气瞬间窜上来,脱口吼道:“你就非要住在这种破地方么!别这么固执行不行?!”
    赵萍被他脸上的怒气唬得愣了一下,她听不见声音,但把时钦的焦急全看在眼里。
    她知道这孩子善,总惦记着报答她,可孩子自己闯荡也不容易,她身子骨还结实,还没老到动不了,还能干,咋能反过来拖累孩子呢?
    沟通的无力感让时钦心累,他低头打了两行字,又烦躁地删掉。道理讲不通,他干脆拽着赵萍一起坐下,肩膀挨着她,把手机屏杵到她眼前,将心底的话一股脑倒了出来:
    【我爸跳楼走了,他家亲戚不认我,我妈几年前生病没了,她是抱养的,没亲戚,我早就没亲人了,一个人流浪】
    【我以前想不开自杀过,来北城那天遇到坏人抢我钱,我以为自己要死了,也不想活了,是你救了我,给我买药,照顾我,管我吃住,你给了我第二条命】
    【我心里早把你当我妈一样,很想跟你一起生活,给你养老,你能不能也把我当你儿子?】
    想到那个会演的闷葫芦,时钦又赶紧补充:【我那个哥,不是我亲哥,是很多年没见的兄弟,他看我不容易,拉我一起做生意,现在我能挣大钱了,能让你过好日子,你就听我的行不?】
    赵萍盯着满屏的文字,沉默了好久。
    时钦心里没底,不知道这些掏心窝的话,赵萍能不能听进去。他清楚自己没法真正安顿下来陪她一起生活,但下午他认真想过,就算跟迟砚分手,他也可以留在北城,偶尔去串个门看她,蹭个饭,小住几天都行。
    直到赵萍慢慢低下头,粗糙的手掌往眼睛上抹了又抹,时钦才反应过来,她在无声地哭。
    他慢慢抬起手臂,轻轻揽住她瘦小的肩膀,随即揽紧,笨拙地拍了拍,拧眉道:“有什么好哭的。”
    “没见过你这么固执的女人,跟你沟通真他妈费劲。”明知赵萍听不见,时钦还是絮絮叨叨地说着,“你学学我妈多好,多享受人生。她以前可爱玩了,去了好多国家,还差点跟洋人好上,给我爸气得差点不管我们。就是我没法带你出国,只能国内玩玩,要不你考个驾照?我给你买车……”
    “聋哑人能考驾照么?”
    “算了算了,你又聋又哑的,开车太危险,再说你这么固执,跟你一起出去玩,我这急脾气受不了。”
    ……
    赵萍今年四十八,先天性聋哑,一出生就被遗弃,是个好心寡妇将她捡了回去,拉扯她长大。
    可惜命运没有宽待赵萍。养母在她十六岁那年离世,她孤零零讨生活,没依没靠,到二十九岁才经人介绍,嫁给了个丧妻的男人。男人待她不算好,她满心盼着生个孩子,让日子有个奔头,却查出自己无法生育。打那以后,男人便嫌弃她没用,打骂成了家常便饭。她想离婚,换来的只有更狠的拳头。好在没两年,男人死了。
    那次回乡奔丧,是养母的儿子意外去世。即便情分早淡,她还是回去替养母尽了最后的心意,也彻底切断了和家乡的联系。
    她救下时钦时,从没图过回报。人到中年,半只脚踏入黄土,她心里空落落的,越发怕冷清。时钦的出现,让屋里多了热闹气,对她来说已是最好的回报。
    她没敢想过,人生这条苦道上,还能给自己捡个孩子。
    -
    时间快九点,微信仍没动静。
    迟砚推门下车,刚拐进巷口便定住脚步。夜色里,熟悉的身影缩着脑袋,双手揣进羽绒服兜里,深一脚浅一脚地晃着。他长腿一迈,径直朝那身影走去。
    见不着时还能自己走,一见到迟砚,时钦立马没了骨头,自动开启耍赖模式。
    等人到跟前,他手往迟砚肩上一搭就使劲往下按,迟砚顺势背过身蹲下,他手脚并用地缠上去,把自己挂得牢牢的,这才凑到对方耳边兴师问罪:“你到底怎么跟我干妈说的?她以为我们是亲兄弟,有你这么占便宜的么?”
    赵萍大概没特意提那张童年合影。迟砚掌心托住时钦的屁股,将人稳稳往上掂了掂,让他贴得更牢。
    “就这么说的。”
    赵萍的三轮车还停在瓦房前,旁边多了辆旧小电驴,是她上下班的代步工具。
    时钦手臂一收勒紧迟砚脖子,晃着两条腿调侃,语气里藏不住的轻快:“可以啊你,还会学雷锋呢?看在你做好人好事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你占我便宜了,行吧哥?”
    迟砚呼吸顿了半拍,感受着颈间的温度和耳边的气息,眼底浮起极淡的笑意。
    他放慢脚步,寒风吹来,又加快步伐。
    “我看她还在用旧手机,”时钦想起正事,问,“我送给她的手机和首饰,她是不是都给你了?”
    迟砚:“嗯。我暂时收着,回去给你。”
    时钦忽然想起迟砚书房角落的保险柜,随口问:“收保险柜了?算了,等搬了家再给她。”
    说完,他脑袋一歪,蔫巴巴地贴着迟砚:“我现在还没想好怎么劝她,她同意周末跟我去看房子,就是不肯写她的名字,说以后死了房子还是我的,叫我别折腾。”
    “慢慢来,多劝劝。”迟砚走到车旁,稳稳放下时钦,拉开副驾车门,顺手拢了下他被风吹乱的头发。
    今天周一,赵萍周末才休息,时钦心里犯急,就怕沈维回来前房子买不下来。
    他透过挡风玻璃,望着路灯下绕去主驾的男人,要不……到时候让闷葫芦去办?这装货今天又大方又积极,总不至于反悔。实在不行,他晚上就陪睡呗。
    这么一想,时钦稍稍定神,打算这几天再对赵萍软磨硬泡。等迟砚坐进驾驶座,他扭头宣布:“对了老公,园区保安队缺人,我去兼职顶个班。”
    时钦下午出现在园区,迟砚早有预料。他并没有刻意监视,只是时钦刚好穿了那双带定位的黑色运动鞋。
    “这你别管我啊,队长之前帮过我,现在缺人,我不能不帮。”时钦话一拐弯,为了房又换上一副讨好的口吻,“我答应你戒烟,肯定会做到。”
    “下午去园区,同事递烟我都没接,一想到你,我就忍住了,坚决不抽,坚决不买,就买了薄荷糖。”他倾身往主驾座那边凑,半邀功半撒娇,“刚才犯的瘾也忍住了,不信你亲我一下,嘴里全是薄荷味。”
    本是逗着玩,可对上迟砚投来的沉静目光,时钦被那眼神勾得心头一跳,胳膊不由自主地伸过去一搂,把人压过来结结实实亲了一口,舌头探进去蛮横地扫了一圈才退出来。
    清凉的薄荷味在唇齿间散开,微甜,迟砚静了两秒,说:“安全带系上。”
    时钦顿时不满:“操,亲你都没反应了?”
    等回到地库,被迟砚牵上楼,又被伺候着洗完澡,最后被搂着肉贴肉一起睡下时,时钦才得意地确认,这闷葫芦哪里是没反应啊?反应那叫一个大!
    他故意喊:“老公,睡了没?”
    迟砚抽了下“小暖炉”的屁股,把人按进怀里,揉了下毛茸茸的脑袋:“睡觉。”
    跟挠痒痒似的,一点都不疼。时钦不老实地扭了扭,存心捣乱地又故意问:“你不难受么?”
    迟砚:“明天找个时间,把头发剪一剪。”
    时钦:“操。你这跟我问你吃了没,你说要去拉屎有什么区别?别答非所问。”
    迟砚:“……”
    时钦:“再说我明天要去顶班呢,没空,你拿个剪刀随便给我剪两下就行了。”
    迟砚:“……”
    想到赵萍说明天中午给自己带疙瘩汤和鸡蛋饼吃,时钦就高兴,笑着说:“老公,你给我买个保温饭盒,我值班的时候就带饭,把牛排装饭盒里带给我干妈尝一尝,她可能没吃过。”
    时钦铁了心要去做保安,迟砚管不住,也只能纵容。这几天过得松散,娱乐公司一堆鸡零狗碎的烂摊子等着处理,他接下来有的忙。迟放的订婚宴就在三天后,还得回趟迟家老宅。时钦回园区工作倒也行,有李望帮着照拂,赵萍也在那边。
    “以后顶班,跟我说一声。”迟砚的声音低缓,温和了些许,“想吃什么也提前说,我让人送过去。”
    “你怎么回事,默默忏悔呢?”时钦的肚子被迟砚那手心捂得热乎乎,舒服是舒服,心里头直嘀咕:这急色鬼被柳下惠附体了?真够老实的,之前可不这样,明明会往下让他爽一爽的。操,他悟了,死闷葫芦明显在等他主动啊,怪不得今晚这么有耐心,嘴也不亲。
    他权衡着,等沈维半个月后回来,房子后续的事少不得要交给迟砚去办。如今就差这临门一脚,赵萍如果不那么固执,明天请个假都能把房子给定了。
    失眠了两晚,迟砚一抱住时钦,便感到安宁,睡意如潮,缓缓地袭来。他不免想,过去那些年里,自己是如何睡着的,以后会一直这么安宁吗。突然,被……他睁开眼,怀里的小暖炉拱了又拱,翻身正对着他,黑暗里,他清晰地捕捉到时钦的呼吸,那气息越来越近,直到他的唇被堵住,睡意也褪得一干二净。
    “你就是故意的……”时钦摸黑去亲迟砚,边亲他边含混地数落,“真能装,看你今天对我好,赏你一次机会……”他咬了口迟砚的下唇,又贴着警告,“注意时间啊,我明天上班呢,啵啵——”
    迟砚猛地将时钦箍进怀里,抱得很紧很紧,他情难自禁地低唤着时钦的乳名,那一声里,掺杂着他最赤.裸的执念。
    “小钦……”
    “操,要勒死我……唔……”
    ……
    终于,时钦也能在事后第二天神清气爽地起个大早。腰腿只是微微发酸,半点不影响他下床活蹦乱跳,就连看迟砚的眼神都浸着笑意,黏糊糊的。
    在迟砚陪他吃早饭时,他乐呵呵地大方表示:“老公,我批准你今晚再来。”
    “吃完再说话。”迟砚拿起餐巾,替时钦擦了擦油汪汪的嘴。
    时钦赶紧吞下蒸饺,顺势一屁股坐到迟砚腿上,他眉梢眼角都挂着笑,一脸讨好:“晚上再给我嗦一嗦啊?欸,你是不是下过海啊,片子没少看吧?”
    迟砚利落夹起个蒸饺,塞进那张叽叽喳喳的嘴里,世界都清静了。
    哄哄傻子罢了,吃个东西还跟他臭来劲。
    做爽了,睡饱了,吃美了,出门还有专属司机和专车接送,时钦麻溜套上昨天那件旧棉袄,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牛劲,今天能直接巡逻两栋楼!
    结果下车前,就被司机迟师傅叮嘱,上班不能乱跑,尽量待在岗亭里。
    时钦觉得好笑,掏出手机递向迟砚:“不行你给我这新手机也定个位呗?”
    迟砚只说:“今天降温,别着凉了。”
    “你当我傻逼呢,冷了我还不知道躲啊?”时钦揣好手机,解开安全带,又说,“今天中午别给我叫外卖,晚上也不回家吃,我上我干妈那儿。”
    迟砚:“嗯,结束给我消息。”
    目送奔驰远去,时钦慢悠悠地从西门晃到东门值班室,钱亮已经到岗,给他拿了件尺码偏大的制服,他正好套在旧棉袄外头,按老规矩去西门岗亭值班。
    王广强滚蛋了,时钦打开空调,暖风吹散寒意,一种久违的满足感油然而生。同事基本处得来,闷葫芦对他好,昨晚还用嘴伺候他,简直比做神仙还快活。赵萍也对他好,给他带饭,中午会来陪他吃,沈维再过半个月也回来了。
    他抬头,望着岗亭外萧瑟的树桠,却感受出勃勃生机,心头蓦地涌起个念想,日子要是一直这样过下去,该多他妈好啊。
    可能越盼什么,就越没什么。
    时钦算是看透了。自己的好日子才痛快两天,闷葫芦居然玩起了失踪。迟砚只在微信上跟他说“有事回家一趟”,当晚就没了人影,另派了个司机接送他上下班。
    害他昨晚都没睡好,上班都没精神。幸亏有赵萍在,白天能一起吃饭,不至于闷得慌。
    中午和赵萍吃完午饭,把她送进写字楼后,时钦回到岗亭就坐不住了。他给迟砚狂发微信,等了半天也没收到回复。用手机一搜,才知道今天是迟放的订婚宴,在远川集团旗下的高端酒店,场面盛大,媒体云集。
    不搜还好,这一搜,时钦立马看到一条扎眼的消息,推送里赫然写着“迟家三少也即将订婚”的消息。配图虽模糊,可那身形化成灰他都认得,不就是昨晚抛弃他的渣男么!难怪突然搞失踪,原来是借着二哥的婚宴,又他妈去相亲了!
    操,这个狗日的闷葫芦!
    除了昨晚没回来,连着三晚缠着他不放,说好一小时,能他妈杵里头赖半宿。这才好几天啊,转头就敢背着他找女人订婚?微信不回是没脸面对他吧?
    -
    订婚宴现场过分热闹,迟砚面带微笑应付完一众“亲戚”,暂避到洗手间,拿出手机,不知道那傻子还在不在闹脾气,昨晚就微信上闹了一通。
    置顶对话框果然炸了,他没立即点开,视线被下方凌默发来的新消息锁住。
    凌默:【查到线索了】
    凌默:【城西有家叫新世界的夜店,六年前发生过一起被压下来的伤人事故,时间是在时蓉去世的半个月后。伤者是南城企业家覃万山的独子覃少宗。覃少宗被匕首捅了十几刀,连夜抢救捡回一条命,伤他的人是时钦,传闻覃少宗是个同性恋,有变态癖.好,时钦和他走得近可能是因为缺钱给时蓉治病,包间里当时有催.情.药和一些道具。那天晚上没人见过时钦从包间出来,他是从三楼跳窗逃走的,他的残疾应该和这事故有关。覃家在南城有权有势,覃少宗又是独子,时钦可能以为自己杀了人,到现在也不知道覃少宗活了下来。这起事故两年后,覃少宗被他爸安排出了国,目前不在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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