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闻道 - 第10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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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国子祭酒上书,奏请今年国子监的选送生员数额。”
    “你觉得今年该给多少名额好?”
    国子祭酒是南窈姝的父亲,是江式微的世伯,江式微神情严肃道:“妾不敢干涉。”
    齐珩被她这严肃的模样给气笑了,他直道:“我不是在试探你。”
    他愿与她分享,然江式微不信他。
    只见江式微如此,齐珩不好再逼她说,只在上写了个数罢了。
    而后递给她看,江式微瞧清上面的数而后问道:“五?”
    江式微心中暗道:去年还五十,今年就给五个,还真是变化莫测。
    齐珩点了点头,监试毕竟不是他的人在盯着,他终是放心不下,去年选送生员之数为五十,今年他只给十分之一。
    科举事关朝廷用人,他以后给监试的名额也会越来越少。
    殿外,一场风雨欲来。
    ——卷二·画眉深浅入时无·完——
    第049章 明火燃志(一)
    余云雁收拾了一下窗边的妆台, 将胭脂放回屉子中,却不料举动间不小心碰及了那琉璃灯。
    幸而有灯罩在,烛火未触及纱幕, 漱阳忙道:“云雁小心些, 近些日天干物燥的, 这烛火若是碰到那纱幕, 咱们可都要完了。”
    余云雁一脸歉意, 忙道:“我知错了, 漱阳姐姐。”
    漱阳喃喃道;“不过说来也是,怎么近些日子就不下雨呢?”
    随后嘱咐道:“咱们殿里可要警醒着些,火烛都盯紧些。”
    余云雁闻言点了点头。
    入了夜,风声呼啸,一份卷轴被抛至王铎宅院中, 宅院的女使本是想收了院中晾晒的衣裳, 却不料见院中石板上赫然落了一物。
    她忙上前拾起将卷轴打开来,只见上面明晃晃书着七字,然她不识字, 实是看不懂。
    便抱着衣裳,将卷轴拿到屋去交给姜娘子。
    女使见风愈来愈大, 将门闩紧了,随后将衣衫叠后搁置好。
    便拿着卷轴与姜氏道:“娘子,我方收衣裳的时候见院子里落了这个, 我看不懂,您瞧瞧这是什么字。”
    姜娘子点了点头, 随后接了过来。
    将卷轴展开, 瞧清上面的字后,神色骤然凝重, 她问道:“这是落在咱们院子里的?”
    女使不解姜氏缘何如此神情,只好点了点头,随后道:“娘子,这卷轴有什么不妥么?”
    姜氏忙道:“并无不妥,只不过是寻常字轴罢了,不值当什么的,今日之事不足为外人道也。”
    女使在王铎家做伙计已久,见姜氏如此说,便亦明了几分,今日之事就当未发生过。
    女使点了点头。
    姜氏浅笑,随后拿着卷轴往王铎书房去了。
    烛火旁,男子低首咳了几声,面容上添了几分病态。只见他在一封密信上落墨几笔,随后实因身子的不适,再落不下笔。
    终是不中用了。
    他的身子,已然是撑不住多时了。
    不然,也不会将那兵权归于齐珩。
    男子长叹了口气,随后见烛火晃了些许,只见女子悄然推开了门。
    门开入了一丝冷风,王铎不由得低咳了几声。姜氏忙上前去,扶住他的身子,稍带泣声道:“郎君。”
    王铎强撑起精神,握住她的手,安抚道:“我无事。”
    姜氏见他如此,犹豫着要不要拿出袖中之物,须臾,她方拿了出来,她道:“郎君,这是落在咱们院子里的。”
    王铎将卷轴打开,瞧清上面的字后,沉吟良久,喃喃出声:“终是不太平...”
    “夫人,这卷轴我收着了,别让人知晓此事。”因语词稍促,王铎气息不稳,不停咳嗽。
    姜氏含泪抚着王铎的后背,给他顺气,姜氏饮泣道:“郎君,万事也得顾惜着自己的身子。”
    “这些时日会不安宁,让子衿请命回家罢。”
    话音刚落,便见小厮慌忙推门入内道:“主君、娘子,隔壁国子监走水了。”
    王铎近邻,正是国子监,藏书楼的火光已然照亮了长安的半边天。
    *
    翌日早朝,知弹侍御史申证义入宣政殿前瞥了一眼左廊下搁置的朱衣法冠,随后直身大步迈入殿内。
    “臣,御史台知弹侍御史申证义请劾今国子祭酒南知文。”
    高台之下,臣工面面相觑,不敢作声。
    便是知晓昨日大火,可碍于南知文之家世与官职,只好装聋作哑。
    不论其母是国朝咸安公主,单单是其与济阳江氏有姻亲之谊,有皇后和东昌公主在,谁敢置喙南知文之过?
    再加国子监是中央官学,谁家没个子弟去念书?
    到时候全仰仗南知文照顾,也只申证义这么个蠢人不知轻重地敢弹劾。
    齐珩闻言抬首,看向下位之人手持笏板一字一顿之状。
    齐珩奇道:“卿所劾之事为?”
    申证义答道:“昨日国子监内藏书楼大火,楼近焚毁,臣劾南知文防火不力,以致纰漏。”
    齐珩蹙眉,看向高季,高季摇了摇头,似是不知。
    随后又看向一旁站守的白义,见白义点了点头,齐珩问道:“可有人伤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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