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姐症/我给姐姐当狗的那些年 - 恨姐症/我给姐姐当狗的那些年 第2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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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两年后。
    “看到线就右打死,右打死。”
    谢欺花咬着烟,在寒风里瑟瑟发抖。学员紧张地拨弄着方向盘,眼看车轮已经压线了,谢欺花再一次发了怒。
    “右打死!你听不懂人话吗?!”
    学员赶忙多打了半圈。
    谢欺花这才缓和脸色。
    “诶,谢教练,火气那么大呢?”老张过来,“老远就听见你在吼人。”
    “这大冷天的,在这里教了一下午的侧方停车,还是教不会!”谢欺花瞪了一眼男学员,“像个勺货一样!”
    张教练递着烟:“你这还好,高教练车上两个大学生,把车给撞翻了。”
    “卧槽!”谢欺花的手抖了抖,烟灰落在裤腿,“没事吧?严不严重?”
    “两个女生都没什么事,系了安全带的。车有点严重,前盖得换了。”
    “我说的就是车啊!”
    谢欺花的心在滴血。
    车里的男学员听到这儿,再也忍不住,嘿嘿笑起来。谢欺花一拍车窗:
    “很好笑吗!你跟她们有区别?!”
    学员顿时不笑了,低眉顺眼地练车。
    “真是五十步笑百!”谢欺花嘀咕。
    不远处冒出黑烟,谢欺花过去一看,高教练正对着破铜烂铁的车犯愁:“本来要去年检了,也是遭业。”
    谢欺花:“车遭业还是人遭业?”
    高教练苦笑:“老子的钱遭业!”
    谢欺花想了想,又问:“咱们的教练车不是还没到六年吗?免检的呀。”
    “有两辆雪铁龙是从北京带过来的老车。”高教练叹息,“八九年了。”
    旁边两位女学员手足无措,只好在原地玩手机缓解尴尬。“行了。”谢欺花问,“你们手动挡还是自动挡?”
    “自,自动挡。”
    “去找张教练。”
    人走后,谢欺花用胳膊撞他:“别叹气撒,待会下工去打边炉。我听那谁说,这边开了家正宗的新疆烧烤。”
    谢欺花计划得很好:“把小齐叫上,再定个房,吃完饭正好去打牌……”
    “个狗!”高教练想起这个就来气,“他那个人牌品很差!输不起!”
    “那他就是这样的人么……”
    谢欺花又凑近,说了些什么。
    两人坏笑起来。
    高教练:“你这话当他面说呀!”
    谢欺花说不敢,这时电话铃响。
    是李平玺的班主任打过来的。
    “你好,请问是李平玺的家长吗?”
    “我是。”谢欺花问,“怎么了?”
    “你们家孩子晚自习又翘课去网吧,他现在在办公室了,你过来一趟。”
    谢欺花犯难,心里火气直直蹿,却只是捏着眉心,说一声“知道了。”
    “又是你家那个小的?”
    “是啊,这都第三回 了。”
    “要我说他也是没良心,你这个当姐的起早贪黑挣钱供他读书,他倒好,一天到晚课也不上,净往网吧跑!你说,第一回 还能说他不懂事,第二回、第三回……他这也太搞邪了!”
    谢欺花面色冷峻,闷声抽着烟。
    “你没搞懂。”她拍散了烟雾。
    “是这个月的第三回 。”
    第21章 叛逆期
    要搞清楚李平玺是怎么误入歧途的。
    一切都得从那个万恶的手机讲起。
    小学毕业之前, 李平玺没有手机的使用权。它被关押在床头柜的抽屉里。
    是谢欺花锁起来了。
    她声色严厉:“你好好准备毕业考试,等你考完了,我自然还给你。”
    六月初, 李平玺终于考完了。
    她又说录取结果还没有下来。
    到七月份, 二中的优录名单出炉,李平玺赫然在列, 随着他一声欢呼,谢欺花再无任何理由去阻止他玩手机。
    谢欺花为何不想李平玺玩手机?
    原因是网络花花世界太迷人眼。
    谢欺花自己就受过网络的荼毒。她小的时候, 智能手机还不发达,想上网就只能去网吧。友谊路就有网咖, 她去得多了, 就结交了一群狐朋狗友。
    那时不知道是狐朋狗友,只觉得都是学生,又聊的投缘, 就约着打游戏。和这些人浑着浑着, 谢欺花就不想上学了, 渐渐的,连家都不想回了。
    谢雪才不管, 觉得这也是一种活法。
    后来李父知晓了, 专程来武汉一趟。
    那天下着大雪,他到网吧门口, 让别人把谢欺花叫出来。他没有选择难堪的方式,而是给足了她体面和尊严。
    谢欺花本来打枪战打得昏天黑地,一出来,看到一身风衣头淋雪的李父。
    “……你怎么来了?”
    谢欺花并不觉心虚。
    没人教她, 没人管她。
    李父眼里满是心酸。
    “为什么不好好读书?”李父伸手拂去她肩上属于别人的烟灰。
    谢欺花在雪中同他对峙,眼神从困惑到淡然, 说反正也没人管我读不读。
    “我管你。”李父说,“从今天开始,你每天读了几页书、学了几节课,做了几道题,全部都告诉我。”
    谢欺花很意外,话是脱口而出:“你自己家的孩子不管,还跑来管我?”
    李父再重复了一遍“我管你。”
    后来谢欺花就很少去网吧了。
    因为凛冬里那句随雪而落的“我管你”,谢欺花初三时远离了那些人;也是因为那句“我管你”,谢欺花才不至于连一所普通高中都考不上。
    很多事,当时只道是寻常。谢欺花过了很久才明白,是李父拉了她一把,使她幸免堕落。她至今都不敢想象,如果自己真的在那种环境腐烂变质,以后该怎么在这个社会上立足。
    谢欺花不是读书的料,李父也清楚,因此只要求她用功了就好。
    谢欺花对李平玺也就这一个要求。
    其实考不考得上,她都不会苛责他。
    又一年过去。
    家中光景变幻。
    李尽蓝入学就读,那就是要在家里常住,总让他睡地铺也不是回事。谢欺花干脆买了张学生双人床,上铺一个下铺一个,她把大床往边上一挪,就腾出一个不宽敞也不逼仄的位置。
    “好。”她说,“你们就这么睡。”
    李平玺撒娇:“姐,我要和你睡。”
    谢欺花恶狠狠指他:“我跟你睡个蛋啊!你不清楚自己有多挤人是吧?”
    李平玺上初二,已经绿芽抽条一样长个儿,再也不是从前那个才到谢欺花胸前的小面团儿。而李尽蓝也顺利从公办初中毕业。只学了一年就中考,偏偏他最争气,还考出个高分保护。
    李尽蓝就是有这样的本事。
    他被省重点高中免学费录取。
    这一年,谢欺花上了大三,学校里没课了,她一门心思扑在驾校上。这两年风头正劲,大家都赚个盆满钵满。
    谢欺花必须承认,是自己太忙了。
    以至于疏忽了李平玺的教育问题。
    等谢欺花回过神来,李平玺完全变了个样:他学起时下流行的潮男穿搭。
    破洞白短袖,工装做旧牛仔裤,头上一顶军绿色鸭舌帽。耳朵上半挂着一只黑色的口罩,走动时随风而摇摆。
    “你干嘛?”谢欺花被他吓了一大跳,“你要去走秀啊,扮成这样?”
    “这是潮流,你不会懂的。”李平玺说,“等你到我这个年纪就懂了。”
    “我懂你个卵啊!”谢欺花气笑了,“发什么疯?赶紧把这身换了!”
    李平玺不作争辩,把帽檐往眼下压了压,抬脚往外走去。“你去哪儿?”谢欺花喊住他,“都要吃晚饭了。”
    李平玺拿出一板铝箔,上面的东西已经被服用殆尽了:“姐姐,我希望你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是什么。”
    “这不是你爱吃的牛奶嚼嚼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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