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是苗疆混血 - 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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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洞内一片寂静,宋延眯着眼睛看着不远处的一摊黑色,没有动作。
    “这人...死了?”江念安拽了拽宋延的衣角,声音小小地问道。
    宋延回神,回头看向江念安,点了点头:“应该是。”
    就是死得有点草率。
    思思蠢蠢欲动地想要凑到那滩黑血上,似是很想尝上几口,宋延眼尖发现,立马脸色一变,低声呵斥道:“思思!”
    蠢蛇!什么都想尝吗?
    思思回头,吐了吐信子,然后漫不经心地转回去,又爬远了点。
    呵,谁理你?
    宋延:“......”
    臭蛇!
    白奇洛垂了垂眸子,眼底闪过一抹复杂情绪,嘴角也缓缓向下撇了撇。
    表情看不出是伤心还是怅然。
    江念安歪了歪头,活动活动僵硬的脖颈,也不知道对方给她下了什么药,居然能让人身体僵硬。
    真神奇。
    人生在世,宛若白驹过隙,生与死,或许仅在阖眼之间。
    江念安抱着尾巴坐在石头上,夜色浓郁,晚风轻拂,可她却觉得心头燥热,没忍住以手为扇,给自己送点凉风。
    抬眼看向前方,小孩拿着铁锨,一下又一下地挖着坑,累得张嘴吐舌、满头是汗。
    再看宋延,正蹲在一旁,饶有兴趣地翻看着一本破旧手札。
    一动一静,宛如奴隶和地主。
    江念安嘴角微动,默默移开目光,觉得此刻的宋延,莫名有点......坏?
    啧。
    “嘶嘶——”
    身后传来让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但是今时不同往日,江念安已经不会被吓得慌乱逃窜了。
    她侧了侧头,看向旁边的树梢。
    长长的墨绿色长蛇鳞片光滑油亮,此时懒洋洋地挂在树枝上,像是一条颇有垂感的丝带,又像是树木的枝丫,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
    刚刚一番战斗,思思算是主力人员,弄得一身狼狈,还要被主人嫌弃,最后还被宋延用木棍一把挑进水缸里涮了又涮。
    思及此处,江念安有些无语。
    怪不得思思总跟宋延作对,怪不得思思不听宋延命令,怪不得思思总想咬宋延一口。
    原来原因在这里!
    “来。”江念安试探性地冲思思勾了勾手。
    树梢上的思思懒懒垂首,然后顺着树干,晃晃悠悠地爬了下来。
    月光下,蛇身宛如一条发光的玉带,波光嶙峋,闪烁着绿色的光芒。
    被宋延称之为‘叛逆’的思思,此时乖巧地爬到江念安身边,挨挨蹭蹭的,像是很喜欢江念安的鱼尾。
    下意识屏息,虽然...但是......
    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她还是有些害怕。
    不过......
    思思的身体凉凉的,跟她的尾巴一样,有种跟同类触碰的感觉。
    “思思!”
    宋延压低的嗓音传来,似乎是看到了思思靠近她,所以有些生气。
    江念安见思思抬了抬头,似是惧怕宋延一般,准备灰溜溜地爬下石头,返回树梢。
    看起来像个被家长训斥的孩童,无辜又可怜。
    一瞬间,便激起了江念安强烈的保护欲。
    她眨了眨眼,下意识反驳了一句:“你干嘛凶它?!”
    宋延一愣:“啊???”
    思思一顿:“???”
    似乎意识到谁才是老大,思思立马回头,委屈似是趴在江念安手边,凉凉的小脑袋还顶了顶她的手背,像是在撒娇一般。
    江念安:“!!!”
    宋延:“???”
    啊啊啊——
    江念安陡然瞪大双眼,迷你小人在心底疯狂尖叫。
    天呐!
    蛇蛇撒娇了!
    宋延讶然,随即心头升起一股无名之火,烧得他有些失智。
    这蠢蛇!
    手里的珍贵手稿随手丢进破箱子里,宋延起身,怒气冲冲地走向江念安。
    而江念安此刻无心关注宋延,她壮着胆子伸出食指,小小的、轻轻地戳了戳思思的脑袋。
    看着还没巴掌大的蛇头被戳的歪了歪,然后有黏人兮兮地凑上来贴贴,江念安惊喜地睁大了眼睛。
    思思好乖啊!
    啊啊啊——
    她要养蛇!!!
    “一身的毒,少跟人贴近。”
    无情的嗓音在头顶响起,紧接着,一双大手抓起思思的蛇身,随手一丢,乖巧的思思被宋延丢到了头顶树丛之中。
    沙沙沙——
    江念安仰头,眯了眯眼睛,没见思思落地,但也没见思思露头,估计是抓住了枝干。
    她松了口气,随即又有些生气地白了宋延一眼:“你丢它干嘛?”
    宋延挑眉,有些好笑:“当初是谁怕蛇怕的退避三舍的?”
    江念安一哽,随即理直气壮地反驳:“今时不同往日,人都是会变的!”
    “呵。”宋延双手环胸,不置可否地撇了撇嘴。
    “嘶嘶嘶——”
    树叶轻晃,沙沙作响,伴随着思思吐信子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江念安仰头,果不其然看见思思趴在树干上,细细的蛇尾垂下,随着微风一晃一晃的。
    “下来吗?”江念安又冲着思思勾了勾手,满眼希冀。
    只可惜,这一次思思并没有听江念安的话。
    它晃了晃尾巴,懒洋洋地趴在树干上,一双豆大的蛇瞳俯视着树下的两人。
    江念安:“......”
    收回手,江念安撇了撇嘴,开始抱怨:“都怪你,思思都不下来了。”
    宋延扬眉,懒懒地掀了掀眼皮,瞥了一眼头顶的蠢蛇,嘴角勾起一抹清浅的笑意:“少跟它玩,身上全是毒。”
    啊?
    江念安狐疑地看了宋延一眼,很怀疑这是他随口找的借口。
    接收到江念安的眼神,宋延哂笑,摇头说道:“不骗你,思思不是一般宠物,身上的牙齿、血液、鳞片都带有剧毒,小心别被弄伤了。”
    江念安看了宋延一眼,又抬头看了看树上的思思,有些失落地点了点头:“好吧。”
    白奇洛回头看了树下的两人一眼,抬手擦了擦脸上的汗水。
    再看挖了半天的坑,无声吐了口气,还差得远啊。
    晨光熹微,天光乍现。
    白奇洛赶在日出前,填上了最后一捧土。
    人生来就是孤独的,从生到死,都是独自一人,终不过一抔黄土。
    白奇洛经常听对方自言自语,说毒师血液带毒,必须妥善处理,化尸粉、青铜箱等等,更是早早备好,像是早就接受现实一般。
    昨天晚上,是对方最开心的一天,白奇洛能感受到,对方身上散发着一股消失许久的活力,像是枯木生芽,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他知道,是因为鲛人。
    鲛人血肉可长生不老,可医治百病。
    只可惜,传说都是骗人。
    白奇洛站在坟前,怀里还抱着对方留下的手稿、物品等,面上没什么表情,眼底也空荡荡的。
    宋延站在江念安身旁,远远看着那小孩,眯了眯眼睛,低声问道:“这小孩你想怎么处理?”
    这话说得轻巧,江念安抬眼看了宋延一眼。
    若是她说这人留不得,宋延会把人杀了吗?
    宋延垂眸瞥了江念安一眼,挑眉道:“这小子知道你是鲛人。”
    所以你会放他走?
    江念安看向宋延,也学着他的样子扬了扬眉:“你也知道。”
    你宋延也知道我是鲛人,可是,你还活着。
    宋延失笑,已经知晓了江念安的想法,但心底还是不太舒服。
    拿他跟这小子做对比?
    哈~
    “所以你要留下他?像我一样?”
    这句话说出,宋延就是一顿,莫名觉得这话不太对味。
    酸酸的。
    江念安古怪地瞥了宋延一眼,觉得这话带刺,有种质问的语气。
    她并不需要那么多手下,虽然一开始觉得这小子跟面具男是一伙的,所以对其颇为防备。
    但是,他会为她擦拭鳞片,还会帮宋延找出解药,似乎并没有那么坏。
    而且,他还是个哑巴。
    江念安垂了垂眸,她不是弑杀之人,她做的所有事情,只想平安活着。
    若是对方能当作没有看见她,那放他一命,也不是不行。
    白奇洛踌躇地站在原地,时不时地瞥两眼树下的两眼,一副想靠近又不敢靠近的模样。
    江念安见了,冲人招了招手,白奇洛一顿,连忙抱着东西小跑过来。
    “你会写字吗?”江念安轻声询问。
    白奇洛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摇了摇头。
    他不会写字。
    江念安松了口气,又继续问道:“你是天生不会说话吗?”
    白奇洛一愣,默默摇了摇头。
    不是天生的。
    江念安一顿,和宋延相视一眼。
    宋延接着问了句:“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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